誠翰覺得電梯到16樓的時間比平常久，終於等到電梯門打開，他火速衝出電梯、找到家門口、按開電子密碼門鎖。然後，沒換上室內拖鞋、沒打開客廳燈，就衝進自己房間、開啟筆記型電腦的瀏覽器，在網址列打上「loverboytv」後，點選第一個出現的網站。
網路速度倒是沒有讓他失望，以黑色為主調的頁面馬上出現好幾個六塊肌赤裸男體、男性外生殖器劇烈勃發……這些讓人光看著，就好像有股汗味加漂白水味浮現、讓人暈乎乎的畫面。他點開網頁內的搜尋文字方塊，輸入「不安分的男校青春：與籃球隊長的距離是負15到負18公分」。
——沒有結果，難不成要把Emoji都打上去？誠翰把⛹🏻♂️❤️補在最後面。
——還是沒結果。
這次誠翰改成輸入「學校」、「籃球」之類的關鍵詞，繼續搜尋。看起來沒東西就換成「Basketball」、「Student」之類的詞，還打開ChatGPT把這些詞翻成日文、韓文、泰文等其他語言後再搜一次，確實有出現一些穿著籃球服裝或制服的影片預覽圖。不知為何，誠翰沒有勇氣點進去，且他從那些預覽照片看起來，應該都不符合他當時拍攝的場景。
這下他只好挖自己腦裡的黑歷史——那時拍了些什麼？好像有一幕是自己看著手機裡的香豔女體影片搓弄胯下的堅挺硬柱。誠翰把頁面滑到最下方，點選Solo這個影片類型標籤。出現許多裸身撫弄自己的男人，有的身上沒有明顯訓練痕跡、身材稍微鬆垮，有的則緊實、肌肉線條明顯。然而，誠翰記得自己是穿著籃球隊服、短褲半褪、站著拍那段的。用下巴夾住隊服下擺、讓上身保持露出的痠痛疲憊感，他到現在都還記得。
按了快十個「下一頁」，都還沒有那個畫面出現的跡象。他只好用另一個標籤：Flip Fuck來搜尋。當時跟他對戲的是一名膚色白皙、雙眼渾圓、笑容可掬，視覺年齡小他幾歲——他應該已成年、跟誠翰同齡，劇組不會那麼無視法律吧——的薄肌小正太。一開始兩人都穿著學校制服，隨著曖昧鹹濕情話的一來一往，最終只剩一雙白長襪。下半身深入男孩緊繃雙臀之間時竄出的爽快感覺、男孩的浪叫聲，以及他三成吃痛、七成愉悅享受的表情，促成他持續往前突進的動機；還有堅硬長條物體進入誠翰身體、觸及到某個難以言述的地方，讓誠翰感到什麼開關被開啟，發出跟剛才男孩一樣的酥軟叫聲……這些在片場發生的「性啟蒙」，誠翰也是至今仍印象深刻。
沒錯，誠翰自己也承認，拍攝當下他非常舒適忘我，不自覺爆出：「幹，好爽喔——」之類的淫言穢語。甚至，他還記得劇情最後，他和男孩互相套弄彼此下體到有液體噴出的時候，不只讓在場工作人員在下戲後驚呼他的量，他也清楚自己射出自己出生以來最多的精液，美好到他差點起了「萬一星路不順就把拍GV當後路」的盤算。
可是這不表示，他希望自己是因為這段影片被人記得啊！他是（前）熱門男團隊長兼主唱，還負責寫歌耶！結果他出道近十年的演藝生涯代表作是《不安分的男校青春：與籃球隊長的距離是負15到負18公分⛹🏻♂️❤️》？何況他一開始是被某個爛經紀公司騙去拍的！
更何況他差點因為這部片被退出Force！
Force的出道，以當今男團來說順利得有點不現實——第一次參加音樂節目就拿下排行榜第一名，創下男團最快獲得第一名的紀錄。豈料才出道三個月，匿名論壇就出現了「大驚！超級新人男團成員拍過男同志閨房情趣片！？」的討論串。內文把整部影片的內容寫得鉅細靡遺，安慰自己、互相取悅、三人交流、被圍在中間任人玩弄……尺度越開越大的過程都透過文字傳達得清清楚楚，「一名剛出道GV男星能玩的玩法全都玩遍」之類的字眼，到現在還刻在誠翰腦海裡。當然，這些消息很快就傳到涂麗鈴耳裡，馬上就把所有成員都叫來討論怎麼處理。而第一個出現的聲音，就是要求誠翰離團。
「這種觸及灰色地帶的事，會破壞Force的形象。所以，Helia很抱歉，可能要請你離開了——」
「Rosa姐，您不能這麼做。」率先反對這項決定的成員是賢晉。「先不說Helia是被騙去拍的，讓Helia離團，會違背Force最初設定的『多元』概念，粉絲也不會接受的。」那時ForWorld這個粉絲名還沒出來。「而且……讓Helia在留有這樣傳聞的情形下待在團內，反而能吸引更多Force的TA。如果Rosa您真的很擔心Force從此跟黃的、跟Sex畫上等號，那麼，避免讓我們以會產生性聯想的概念回歸就好了，不是嗎？」
雖然賢晉的說法偏薄弱沒說服力——不到20歲涉世未深小男生的說法是能多有說服力——誠翰當時仍相當感謝賢晉提出的意見，其他成員也同意他的想法，誠翰就這樣順利待在Force。至於那個拍過GV的事實，Force成員和Rosa一致同意不做任何回應。
然而，隨著出道時間增長，眾人話題帶到Helia的時候，「他拍過G片耶！而且尺度滿大的。」這樣的聲音雖然逐漸減少，但還是蓋過了對於他歌舞實力、音樂創作能力的討論，讓誠翰越來越介意這件事。除了對偶然回想起拍片場景時仍會感到愉悅、因此起生理反應的自己感到厭惡，更開始因為這樣對賢晉產生憤懣。
這也成為兩人相識以來，最激烈爭執的引爆點之一。
「你剛才怎麼可以這樣說！我們不是說好要一起在音樂上努力嗎？為什麼你剛剛跟他說你打算退出轉幕後？為什麼！」完成和演藝圈朋友的飯局，經過沈默的車程後，賢晉回到家裡就直接開燈、坐在客廳的暗紅色皮沙發上，用尖銳的問題審問誠翰，語帶責怪。
「因為我幹他媽的受夠了！」誠翰把面紙盒重重摔在地上，白色塑膠面紙盒多了好幾道裂痕。「我受夠了大家都只關注劉賢晉你、討論到我的時候都只說『Helia拍過G片』！也受夠了你每次不爽就鬧脾氣、在綜藝節目上失言要我們幫你擦屁股，然後你還是能接到工作、什麼道歉聲明都不用發！你知道嗎？就連我自己出Solo找你Feat，別人都在說『Helia竟然傻到找Selene這個能把他整個吃掉的人來應援』！」
「是我的錯嗎！『Helia拍過G片』這種事是我在說、我在傳的嗎？你是男團隊長兼主唱，結果你最大的演藝成就在拍G片，是你的問題還我的問題？」誠翰可以料到，若是平常牙尖嘴利、嘴下不饒人的賢晉，一定會這樣回答他。結果，賢晉卻雙眼睜大，露出一副好像又驚訝又痛苦又後悔的表情，說不出話。
「你每次都在那邊說『萬一我不是那個被鎂光燈選中的人怎麼辦』，成天擔心自己事業下滑，結果呢？你他媽的在這邊質問我『為什麼合約一到就要離團轉幕後』，你眼前就有一個沒被鎂光燈選中的人！所以我轉戰幕後有什麼不對？反正光芒都是你的，我在背後支持你就夠了不是嗎？」
「不管你跟公司開什麼要求，你的Rosa姐都會好好滿足你，包括我拍GV被發現、差點被退團這件事，也是你阻止的！你在綜藝節目脫稿演出又言語諷刺安國晟，你的通告還不減反增；就算你在台上把靖宇哥逼你穿的外套丟掉，還一直叫他『大叔』，他還是愛你愛得要死，還說要提高投資額！」見賢晉沒有回應，誠翰繼續破口大罵：「你這個『被鎂光燈選中的人』，憑什麼要我不能轉戰幕後？」
完全出誠翰意料的，賢晉沒有任何銳利的反駁，只是低下頭、掉起了眼淚，斷斷續續的說著：「對不起，翰，我沒有察覺到你的痛苦……」
照理來說誠翰應該要立刻把賢晉抱在懷裡，拍拍他的頭，帶著後悔的語氣說：「小鬼，是我不對，我剛剛不該那樣說話。」但誠翰覺得賢晉得了便宜還賣乖，怒氣又升了一層，直接扯起賢晉身上的灰藍色領帶，不顧賢晉驚叫著「放手」，把他拖進誠翰的房間……
手機螢幕的亮起，適時打斷了誠翰的回憶，因為接下來又是一個誠翰不敢觸及的往事。他把手機拿起來，是涂麗鈴傳的訊息：「Helia，第二次競演結果如何呢？」又是一個讓誠翰不知該怎麼回答的問題。上個月第一次競演結束時，他跟涂麗鈴說Force是第五名，涂麗鈴沒有任何回應，神情複雜，不知是慶幸「還好沒有最後一名」還是「果然如我所料的沒有很理想」，他不敢試探下去，只是繼續開會討論下個回合該怎麼進行。
誠翰決定先把這個來自老闆的問題擺在一旁，繼續那段挖掘黑歷史的旅程。他開始在一片肉色的影片預覽截圖大海撈針，終於看到那個當時和他對戲的男孩，雙眼圓睜、充滿渴望的表情被大大的特寫。誠翰沒有忘記那張臉，但把滑鼠游標移過去看動畫預覽時，沒有出現自己的臉。
不知道那個男生後來怎麼樣了？透過某次為了培養默契的閒聊下得知，他是為了籌措癌症父親的鉅額化療費用才來拍攝男同志色情片。誠翰當然不能說自己是被當時的經紀公司騙來拍，他只好掰說是「替剛成年的自己留個紀念」。剛剛開來看預覽的影片，畫質流暢清晰，不像快十年前的影片，倒像是Onlyfans截下來的，所以他應該還是有繼續拍？他爸爸需要治療那麼久嗎？感覺是習慣賺快錢回不去了。
不行不行，沒時間探究別人的人生了。誠翰把滑鼠移開，繼續點開下一頁，立刻找到下一個出現男孩臉龐的影片。這次他的表情是雙唇帶著笑意張開，粉紅色的舌尖舔著白淨的上顎門牙——誠翰親眼見過這個表情，絕不會認錯，他還記得那時雙方正互相解開彼此的最後一顆制服鈕扣。其實誠翰沒有看過那支影片的成品，但應該就是這支影片了。
把影片點開，誠翰的猜測果然正確——黑底白字的版權聲明啟事與年齡分級警示之後，「不安分的男校青春：與籃球隊長的距離是負15到負18公分⛹🏻♂️❤️」的字樣以文青味滿滿的手寫字體出現在白色信紙背景，旁邊則是一名膚色黝黑、笑容爽朗的男孩理著寸頭，沒有男團門面等級讓人深陷的雙眼與雕刻般的輪廓，但濃濃的眉毛、小了一點的眼睛、帶著笑意的嘴唇，還是給人好親近學長的氣息，很符合目標客群的需求。他一首拿著橘色籃球，另一首撩起白色籃球服的下擺擦拭臉上的汗，露出大片線條分明、可以清楚數出有六塊的，表面汗濕的腹肌。
還真的不得不說他們拍得很讚，但誠翰不希望大家提到他時，第一個討論關鍵字是這部片。他把影片暫停，然後準備按下視窗右下方「舉報」按鈕的時候，連續好幾聲不間斷的「叮咚」打斷他的行動。
現在已經晚上十點半了耶，誰會這麼沒禮貌的這時候來打擾啊？以Force現在的人氣程度，應該是不會有私生飯吧？
誠翰闔上電腦螢幕，撐起自己沉重的身軀走出房間。
有人按電鈴造訪時，賢晉一定會先從玄關門門眼看清楚是誰才開門，但誠翰並沒有這樣的習慣。現在誠翰突然有點後悔沒有養成這個習慣，因為打開玄關門時，他看到的是一張過去沒有見過的臉孔。見這人一臉滄桑、呆滯雙眼試著撐出憤怒眼神，還有夾雜好幾絲顯而易見的白、像是隨意披在頭頂上、疏於打理的短髮，應該是個中年男子。深藍色的鬆垮格紋襯衫領子已經掉色，泛黃的痕跡可以肉眼看見。
這人應該已經過好幾年辛苦不順利、和世界妥協的人生了。
男子一和誠翰對上眼，不友善的話語直接竄出：「你就是戴誠翰吧！把劉賢晉的錢吐出來！」
「你是誰啊？為什麼我要把劉賢晉的錢給你？」誠翰的任務被打斷已經很不滿，結果又是一個不知從哪來的怪人來打擾，口氣也跟著不客氣起來。
「劉賢晉未婚、沒有留下孩子，我是第二順位繼承人，我當然可以拿他的錢！」誠翰還得花一段時間爬梳自己小時候上過的公民課知識，才知道眼前這個人是賢晉的親生父親。「就算賢晉立遺囑把遺產給你或其他人，老子也有四分之一的特留分可以主張！」
「這位先生不好意思，你有時間深夜來鬧、拿你剛剛Google來的法律知識來逼我拿錢，怎麼沒時間請律師？我很忙，沒有那個美國時間來跟你吵這種事。」誠翰努力保持自己的最後一絲理智，「再者，你在他還不能自力更生、還需要你照顧的時候，你就因為他是同性戀把他趕出家門，搞到他無家可歸！你這個失職、不配被賢晉稱爲父親的人，有什麼資格來要這筆錢！」
「那你又有什麼資格不把錢交出來？再怎麼說我也養了他十幾年！」男子大力敲了好幾下沒打開的鐵門。「你讓賢晉那麼痛苦、對我的兒子造成難以抹滅的傷害，憑什麼拿他的錢不交出來！」
「我怎麼傷害你兒子你說啊！」誠翰徹底暴怒，也大力敲回去，絲毫不顧這鐵門當初花了他和賢晉多少錢。
「你——」「先生不好意思，可能要請您離開了。」還好保全還是有在做事，馬上趕到門前把這個邋遢落魄的男人架走，只是吵到了附近一樣重視生活品質，可能還是達官顯要的住戶們，真是不好意思。
誠翰目送那男人被帶走，男人還在大喊：「總有一天你要付出代價——」
「等你請到律師再說啦！你可能也沒錢請！」誠翰丟下最後一句話後便砸上玄關門，癱在那張暗紅色的皮沙發上。
誠翰那句「沒錢請律師」可是有憑有據：這人在賢晉生前，就曾經上門向賢晉討錢。
一個兩人都沒通告的下午，誠翰在滑手機、賢晉靠在誠翰身上，拿著剛買的紫色iPad Air看電子書。這種下午十分難得，因為沒工作、沒排練習、沒事情要討論的時候，賢晉通常到天黑都醒不過來，然後以：「你知道嗎？藝人是活在晚上的生物。」來辯駁，難怪他收不到行腳節目邀約。
「喂，小鬼，跟你說要好好吃飯的，你是不是又瘦了？」誠翰曾多次警告賢晉不准有事沒事靠到他身上來，但賢晉不怎麼聽。久而久之，誠翰已經可以透過這樣的小互動判斷他的身材變化，即使隔著一件Oversized白襯衫。
「你沒看《影后》是不是？『女明星可以醜絕對不能胖』。」
「你又不是女明星。」
「我說是就是。」
「不跟你爭了。要吃沙赫蛋糕嗎？昨天晚上弄的還有剩。」
「當然要！」賢晉立刻坐正，把平板放在玻璃咖啡桌上，對誠翰露出懇求的眼神，雙手合十。「冰箱裡還有一杯伯爵拿鐵，你也幫我拿出來好嗎？謝謝誠翰把拔。」
「受不了你。」誠翰苦笑著摸摸賢晉雪銀色的頭頂，賢晉滿足地眯起雙眼。每次這時候，誠翰都覺得賢晉像一隻白波斯貓。
等下午茶來的時候，門鈴突然響起。縱然賢晉很討厭應門，但現在誠翰正在處理點心，他只好自己來。賢晉從玄關門眼瞄了一眼後，原先綻滿整臉的笑容瞬間收起，直站在原地許久沒有動作。直到又一陣門鈴聲大作，誠翰也從廚房大喊：「小鬼，幫忙開個門——」賢晉才把門鎖轉開，動作充滿遲疑。
「賢晉！我的寶貝兒子！是我啊！」門前的那個人一看到賢晉就不停大喊。
「你來這裡做什麼？你怎麼知道我住這裡的？」
誠翰瞥向門口，賢晉的臉已經沉下來，眉頭皺著，全身都在發抖，感覺在強裝鎮定。
「賢晉啊——幫幫爸爸吧！爸爸不小心……錢被騙走了，我跟媽媽、傑晟跟雯珮都要流落街頭了！之前的事爸爸很對不起……爸爸真的沒有辦法了……」
「我沒錢可以給你，偶像的收入沒你想像中高，把這裡買下來的頭期款，已經把我的錢花完了。」賢晉「哼」了一聲，接著說：「你的問題你自己解決，別來找你『最沒用、對家裡產能最沒幫助的兒子』——更正，女兒。如果媽——胡婕妤有問起，記得這樣轉告她。」
「劉賢晉！我是你爸爸耶！你怎麼可以這樣說話！」
「為什麼你是我爸爸我就不能這樣說話？啊算了，我不打算聽你說明。」賢晉丟下最後一句話後，便關上玄關門，無視於男人不停叫喊著：「劉賢晉——」
誠翰把切片的沙赫蛋糕、手搖杯伯爵拿鐵、不銹鋼刀叉吸管放在咖啡桌上時，剛剛還嘗試冷靜應對親戚來臨的賢晉，已經回到沙發上，抱著暗紫色皮抱枕。癡癡望著黑漆漆的液晶螢幕，一道淚從右眼滑出來。誠翰見狀便坐到他旁邊，一手摟住他，一手拍拍他的頭。
「翰，我的一生會不會就像這樣？」賢晉沒有大聲哭嚎，只是一邊抽咽一邊平靜地問著：「無法達到要求、滿足不了別人時就被拋棄，有需要時才會被撿回來？等到我被利用完了，又要被丟掉一次？我當然知道人的一生就是不斷利用人、被利用的過程，可是——」
「愛哭的小鬼，我沒辦法幫你預料你的人生，但我，戴誠翰、Helia、Force的隊長，絕對不會拋棄你。我相信Force的各位也是。」誠翰拖著賢晉被眼淚濕潤的雙頰。因為長期晚睡、隨心所欲吃甜食喝手搖，再加上頻繁的化妝卸妝，賢晉的素顏已經有些明顯的黑眼圈和毛孔粗大，少了一些二十幾歲男性該有的細緻。但賢晉的身材永遠都是不可思議的瘦，且總有明顯的肌肉線條，猜想是遠超一般人強度的舞蹈訓練所致。
賢晉沒有對這段話作出回應，只是把頭埋進誠翰裸露的胸膛，好一陣子才抬起頭：「謝謝你，翰，這就夠了。」
「好孩子，快吃蛋糕吧。稍後再幫你弄個雞肉沙拉，你真的太瘦了啦。」
「再吃下去就不用吃晚餐了。翰你也來吃。」賢晉這才破涕為笑，開始享受他難得的午茶時光。
「小鬼啊，我知道你很不想面對，但家庭關係還是要稍微處理一下啊……別把爛攤子都丟給我，你的誠翰把拔……不是超人，沒那麼多力氣啊。」誠翰倒在如今只剩自己一人的沙發上，喃喃自語著。
手機的訊息提示聲打斷了誠翰的沉思，他走回自己房間，把剛暗下來的手機螢幕重新打開。
「誠翰，好久不見！我現在在Dizzy Daily，要來喝一杯嗎？我有邀世傑跟東鴻，晚上11點半。」
是黃志雄、Zuo的訊息，不只是誠翰，整個Force都是真的跟這個人許久未見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