尹智涵沒資格，所以他就有資格代言賢晉嗎？
就因為跟賢晉一起打拚近十年，就可以替賢晉代言嗎？坦白說，誠翰雖然和賢晉相識、日夜相處許久，還有過肌膚之親，他還是無法完全搞懂賢晉在想什麼。有時，他甚至不知道該怎麼跟賢晉說話。性格與脾氣多變的賢晉，他的頻率、思維真的不是很好掌握。
誠翰坐在計程車的後座，用計程車司機聽不到的音量感嘆「我剛剛到底說了什麼」一邊拿起手機，打開他和世傑、東鴻的對話群組。
「對不起，我搞砸了。」誠翰打下這則訊息，在按下「送出」前深吸了一口氣。
「天啊，庭鈞不願意嗎？」誠翰等了五分鐘才收到來自東鴻的第一則回應。
「對，他不願意。他說他目前重心都在編舞、教學上，想排華麗演出的話他幫不上忙。」誠翰如實轉告庭鈞拒絕他時使用的說法。「而且我還碰到尹智涵，跟他吵了一架。」
「尹智涵？是那個很高很高，跟劉賢晉演BL劇，還在同間公司當過練習生、差點一起出道的那個尹智涵嗎？」
「對啊，他一看到我就一直瞪我，還說我傷害賢晉。他好像是認真的對賢晉有意思耶，好扯，拍了那麼多部BL還這麼會暈船。」
「居然有人對賢晉有意思？他不想活了是吧？」
「庭鈞不肯來，那我們領舞對決怎麼辦？」誠翰和東鴻聊了一段時間，世傑的訊息終於出現：「真的要你去？」
「對啊，就照原定計劃，你跟世傑去主唱組，我去領舞組吧，不然我也不知該怎麼辦了。」誠翰送出訊息同時又嘆了一口氣。
「好吧，那祝你順利。」出乎誠翰意料的，世傑沒有再講自暴自棄的話了。「話說，你們有去看定位小組對決的分組結果嗎？」
誠翰正要開始打「還沒」，世傑就傳了兩張截圖。誠翰先把印著大大標題「領舞競演分隊」的截圖打開——Force是跟「火花兄弟」同組，是一組以夏日火熱男子魅力引人注目的七人男團，常在台上脫衣裸身，是近幾年海灘音樂季、水上樂園派對活動的常客。儘管粉絲不少、眾人驚嘆「台灣終於也要有2PM那種男人味性感風團體了嗎」，在《男團回歸戰爭：Who Is Emperor》卻因為舞台缺乏變化與層次，一直停留在「賣肉」而屈居後段名次，是「後輩組」中表現最弱勢的隊伍，只是戰況沒有Force那麼不妙。
誠翰已經開始壓力大了——先不說火花兄弟跟Force一樣在《男團回歸戰爭：Who Is Emperor》屬於下位圈隊伍，如果跟他們同組，他是不是也得跟著脫……
想到屆時可能出現「不愧是前GV男優」之類的評價，就讓誠翰渾身顫抖。何況火花兄弟三年前才出道，那時Force已經過了第一期合約、庭鈞都退團了，成員都是年輕鮮肉，他怎麼比？
「我們主唱組是跟B.T.H同組耶，Eternite好狠，竟然這樣對我們。」東鴻傳了這則訊息。B.T.H第一次競演時是最後一名，第二次則是第四名，跟Force一樣面臨淘汰危機。
「畢竟這次一定會淘汰人，而且上下位圈分布那麼明顯，那些上位圈的人一定會試著鞏固自己的位子啊。」可以想像，世傑不知道嘆氣多少次才發出這則回應。「真不知道這次節目企劃在想什麼，怎麼會搞淘汰制度啊他們。」
「更糟的是B.T.H的主唱跟我們有過節耶，真是謝囉，劉賢晉。」
「東鴻別擔心，那已經是七年前的事了，他們應該不是會記仇的人啦。」誠翰嘗試安慰，其實他也沒把握。
「好喔，希望如此。」
「而且B.T.H的主唱那麼多，他們不一定會派那個跟賢晉有仇的主唱啊！東鴻別怕。」世傑最後多傳了一則訊息提醒大家：「離王者集訓只剩四天了，大家記得找時間收行李。天佑Force。」
「天佑Force。」東鴻複誦這句話同時還加了一個「加油」貼圖。誠翰看著彼此的對話記錄後苦笑一陣，也跟著輸入「天佑Force」到訊息框後送出。
真的，天佑Force。
天佑戴誠翰。
庭鈞一回到自己家就脫下鞋子，靜靜坐上沙發，把黑色後背包裡的手機拿出來打開螢幕，是一張他和誠翰兩人的合照。雖然賢晉離去以後他和誠翰有過激烈爭執，庭鈞也一直沒有把手機桌面換掉。
照片裡的誠翰搭著庭鈞的肩膀，庭鈞則倚在誠翰的右胸比YA。庭鈞到現在都還記得，那時他花了不少力氣壓下自己的興奮，以免笑太開。
現在的庭鈞，癡癡望著那張一直沒換的手機桌布，不清楚自己對誠翰抱持的態度和心情：既然自己無法接受誠翰那樣對待賢晉，為什麼誠翰發酒瘋向尹智涵爆料私事的時候，沒有上前阻止？又為什麼在智涵受到衝擊、崩潰的時候，沒有去安慰智涵，反而落井下石一陣？
照理來說，那次在賢晉家和誠翰的爭執，已經讓庭鈞對誠翰的幻想徹底破滅、把誠翰歸類為「最好不再見」的諸多人物之一，為何這次還是做出一些……好像站在誠翰這邊的事？庭鈞甚至覺得，自己剛剛對誠翰太狠太無情了。
是因為其實自己還是對誠翰有意嗎？
庭鈞至今都還記得，他剛接受賢晉的邀請、成為POTW Boys出道預備成員（那時還沒定團名為Force）時，大部分成員都不太搭理他，有時還會聽到一些對他不友善的竊竊私語。當時除了強力說服他、帶他入團的賢晉時時關心他，只有誠翰在每次練習結束後，都帶著一瓶寶礦力水得——那是庭鈞唯一能接受的運動飲料，顯然是賢晉透露給誠翰的消息——來關心他，用宛如打籃球學長的爽朗笑容和他聊天。
「還適應嗎？那些臭男生沒有欺負你吧？有事儘管告訴我，我會幫你找他們算帳！而且你身上好香喔！你跟賢晉即使大跳完、滿身汗，身上都還是香的耶！我們就是一群臭直男，跟『香』這種事搭不上關係，要麻煩你跟賢晉多多忍耐啦。」
庭鈞輕笑同時，賢晉立刻出現：「戴誠翰你這個變態！」然後回頭跟庭鈞說：「庭鈞小心，誠翰想上你。《甄嬛傳》你應該比我熟吧？皇帝不是每次想跟妃嬪色色的時候都說『你好香』嗎？」
「對啊！我想跟賢晉色色。賢晉聽話，讓我看看——」誠翰雙手張開，作勢撲向賢晉。
「不行！還沒出道就鬧桃色新聞，太不成體統了！」
誠翰和賢晉的打鬧，總讓庭鈞哈哈大笑同時心生一些欣羨。
即使正式出道了，誠翰也給他和賢晉最多的關心和陪伴。有一次眾人去韓國旅遊兼進修，他和賢晉總在弘大周邊、聖水區域、富川市場一帶的舞蹈教室活動，無論到了多遠的舞蹈教室，誠翰總是開車載他們下課、吃宵夜。那次韓國之旅有拍成Vlog，ForWorld們在Vlog釋出後，議論紛紛為何賢晉和庭鈞總跟另外四人分開活動，只有誠翰時常和賢晉、庭鈞一起入鏡，擔心六位成員之間是否「沒有團魂」、感情不太好。
庭鈞不清楚其他成員怎麼想，但他身為Force最後一位空降加入的成員，和Force成員們真的偏同事關係、只是合作夥伴，除了從以前就一起在跳舞上努力的賢晉、照顧他們的隊長誠翰，兩人是跟庭鈞關係比較緊密的人。這種狀況下，有什麼討論感情好不好的空間。坦白說，若以同事角度論和Force成員們工作氣氛是否和諧，庭鈞其實也沒什麼感覺，因為他一直秉持的態度就是球來就打、把任務以最佳手段解決後結束離場，不多多經營和「同事們」的情感關係，明面上不發生激烈衝突即可。
庭鈞想，很多偶像團體的成員之間也都是這樣吧。正是因為這樣，誠翰和賢晉的照顧才顯得更為可貴。難怪即使誠翰後來在庭鈞心中幻滅，那個很照顧人學長的清朗樣貌依然深深刻在庭鈞心裡。
一起跳舞、一起出道唱歌的賢晉更是如此。而且比起庭鈞，賢晉可能得承受比他更慘烈的破滅崩盤。
大概是賢晉離開人世前幾個月，賢晉突然傳訊息：「庭鈞，我現在方便過去你那邊一下嗎？」
「當然可以，我的地址在……」
庭鈞告知自己住處所在地大概半小時後，電鈴便響起，庭鈞立刻衝去迎接賢晉的到來。
「庭鈞你現在住在這麼小的地方？」賢晉一進門就問。他今天的穿著是一身銀灰色的圓領珍珠扣及腰大衣，裡面是反射燈光的海藍色絲絨高領長袖上衣搭配鐵灰色牛仔褲，還加了一條銀珍珠褲鏈。一頭銀雪色的長髮紮在黑皮革貝蕾帽裡，只露出一些瀏海。神情沒有以往的自信，倒是多了一些落寞。
「我家裡需要經濟支援……所以只能買這麼小的地方。」
比起誠翰和賢晉家的三房兩廳，庭鈞買的地方是非常簡單的一房一廳小坪數建案，屋內各種設計、傢俱擺設的選擇，也是非常簡約的北歐風白色、木質調設計，跟賢晉他們家比較有時尚感的裝潢不盡相同。
「原來你跟家裡還有往來！」
庭鈞點點頭，用問句轉移話題：「賢晉你怎麼突然要來找我？」
「我……你方便讓我進你房間嗎？有件事，我不知道還能跟誰說。」
二話不說，庭鈞馬上把賢晉帶到電視牆後方的臥室。賢晉讓庭鈞幫他把外套掛在床旁邊的掛衣架後，把絲絨上衣拉起，將後擺掛在肩上，以免滑落。
這幅畫面讓庭鈞嚇呆——賢晉的背上、胸口、腹肌佈滿數不清道的鞭痕、齒痕，以及看起來像是紅色斑點的東西，是吻痕嗎？這些痕跡在賢晉白皙的肌膚上格外鮮紅，加上那些玫瑰和蛇的刺青，叫人觸目驚心，不敢相信外表光鮮亮麗的賢晉竟然受到這種對待。
「天啊……這是誰做的？」庭鈞擔心賢晉會痛，一直不敢把手伸上去摸。賢晉一直沒有回答庭鈞的疑問，庭鈞只好主動提出人名：「黃志雄嗎？因為他不爽你揭發他的破事？」
賢晉搖搖頭。庭鈞又提了一個：「還是江東鴻？他跟你最不合？」
「不是，他沒那個膽子。」
「那……是馮世傑嗎？」
「我有他的把柄，他不敢這樣對我。」
「該不會是……戴誠翰？」賢晉怔住一段時間，才默默點頭。庭鈞倒抽了一口氣，怒喊：「誠翰怎麼會這樣對你！」
「說來話長。」怕冷的賢晉趕緊把衣服穿回去。「前天我跟誠翰和一群朋友吃飯，聊到Force合約到了之後要做什麼，誠翰說他打算退居幕後。誠翰先前有跟我說一些想和我一起努力到最後的話，所以我覺得被背叛了，回到家就跟誠翰發脾氣、吵架了。」
庭鈞不太能想像，一向對賢晉百依百順、十分照顧的誠翰竟然會跟他吵架。
「誠翰把他對我的不滿都發洩到我身上，我直到那時候才發現原來我讓他那麼難堪、承受那麼大的壓力，所以我只能一直道歉。突然，他把我甩到床上，把我的衣服解開。我嚇壞了，只是靜靜看著他抽下皮帶，解開褲頭、掏出——」
「不要再說了！」庭鈞抱住賢晉，賢晉嚇到停下他的話。庭鈞繼續說：「這不是你的錯！他的能力比不上你、一直被人說『他拍過G片』，那是他的問題！是他自己沒辦法在唱歌跳舞交出夠好的成績單！」
「庭鈞，不要怪誠翰，是我自己太張揚、沒有注意到他。」賢晉緊抓庭鈞抱住他的手，滿臉淚水。「每個人都想透過自己的專業被肯定，就像你一定不希望被說是靠政治正確、靠DEI上位吧？誠翰也不希望自己在大家心中的印象停在GV男優上呀。」
「我的確不希望被這樣說，所以我確實付出比一般人更多的努力跳好舞、唱好歌，你不也是這樣嗎？不然你就不會說要在自己家設練習室了。我聽誠翰說過，你會在自己家的練習室故意練一些你每聽必哭的歌，說要練到邊哭邊唱歌不會走音的地步……」
賢晉點頭，靜靜接受庭鈞的安慰，即使眼淚掉個不停也沒有哭出聲音。
庭鈞不敢想像賢晉當時要花多少心力壓抑自己的情緒、讓自己保持鎮定，才有辦法回想那段被誠翰暴力對待、進行非合意性行為的過往，然後這麼平靜地敘述這段過程，像是在說別人的故事一樣。
他走回房間，打開書桌的第一格抽屜，裡面有一張折得嚴嚴實實的淡紫色信紙，是那次賢晉造訪庭鈞家裡時，賢晉偷偷塞進去的。庭鈞第一次讀那封信時哭到不能自己，從此一直把那封信塞著，不敢再打開。時隔多年，他終於又把這封信打開一次，信上面還留著庭鈞上次開信時，留下的眼淚痕跡。
「愛的庭鈞，我不確定我有沒有辦法撐到最後。假如我真的撐不下去了，你願意幫我照顧誠翰嗎？他雖然看起來很堅強、很關心我和你，但其實他也是很需要被好好愛護的人，只是他跟我一樣，不太擅長表達自己的需求。」
為什麼賢晉受到誠翰這樣的殘酷對待，還是願意給誠翰台階下？除了愛，沒有別的東西可以解釋了吧。
庭鈞繼續讀下去。
「還有一件事想請庭鈞幫忙：我知道你其實一直對演藝圈沒什麼興趣、你對『被肯定、被愛』這些事的執念沒有我那麼深，只想好好鑽研自己熱愛的舞蹈。事實上，我至今還是很對不起你，把你帶進演藝圈這個大火坑，讓你無法專注在跳舞上。」
根本就不怪賢晉啊。的確，踏入演藝圈讓庭鈞多了很多需要擔心的事，但如果沒有這段經歷，也許庭鈞的人生會少了很多燦爛的時刻。演藝活動的淬煉，也讓庭鈞跳出更精彩、更令人陶醉的舞。
更重要的是，身為非主流男同志的庭鈞，也因為演藝圈活動，終於體驗到獲得眾人肯定的感覺，讓他從出生以來一直存在心中，對世界不確定、從沒有一件有把握的事的感覺逐漸消散，可以放心進行眼前的每一個任務，而不需要在做出決定前思考千萬個糟糕的可能，儘管事後發現一切根本只是自己嚇自己。
「只是，萬一有一天Force岌岌可危、搖搖欲墜，需要你的力量扶持，希望你不要推辭，能夠獻出你的力量，幫Force一把……」
看到這段，庭鈞的眼眶被厚重淚水覆蓋。他躺上床，把淡紫色信紙揉在手裡，頭埋進天藍色軟枕裡，放聲大哭。
躺在自己房間床上的誠翰，也眼眶泛淚，也盯著一張淡紫色的信紙。
「我不清楚其他成員怎麼想，但我真的很喜歡Force這個地方，你們第一次讓我體驗到有後盾、背後有人支撐是什麼感覺，不用自己面對、不用設想一萬個萬一。尤其是你，翰。真的謝謝你，我也真的愛你，絕對不是謊言喔！」
「小鬼，對不起……真的對不起……我也真的好愛你……」誠翰邊哭邊說著這段已經無法得到回應的道歉與告白。稍微冷靜下來後，誠翰才繼續讀那封賢晉的遺書。
「還有，我知道黃志雄算是和你出生入死的夥伴，我也和他一起努力很久，可是……如果再不讓黃志雄跟Force斷乾淨，他的事情真的爆出來，會危及到Force的名聲，就跟Rosa姐說的一樣，大家都會把我們當性侵噁男。你有辦法在這些事燒到其他人以前，讓志雄跟Force撇清關係嗎？那天，我有聽到你在我跟Rosa姐離開後大罵志雄，但你也不要太責怪他，也許他只是因為一時的功成名就飄了、被演藝圈的燈紅酒綠蒙蔽了，忘記自己應該是個優秀又敬業的Rapper兼作詞人，他總有一天會想起來的。屆時如果他向你尋求機會，只要他沒有提到要回Force、沒有要重新在大眾面前曝光、拋頭露面，就先不要拒絕他，好嗎？翰，沒有人會想主動把事情搞砸的，所以不要用惡意揣度他人，知道嗎？」
傻小鬼，黃志雄擺明沒有想到我們、沒有想到Force，你居然還能這樣寫。何況那些事還是被你攤開來、逼大家討論的？
但可能就是因為賢晉這樣的性格、這樣的想法吧，才有辦法在演藝圈交到這麼多朋友、跟一堆厲害的人合作。雖然他在隊裡的人際關係應該可以說是一團糟，看看東鴻怎麼形容賢晉的。
……咦不對，以賢晉生前對這個人的態度、他對性犯罪者的輕蔑仇視，他應該只是擔心黃志雄未來攀扯Force、做出對Force不利的事情，才會要誠翰用工作機會來壓住黃志雄。賢晉也害怕如果沒有合適的生活重心去讓黃志雄的人生回到常軌、重新檢視自己，志雄會一直深陷在「覺得全世界都對不起自己」的泥淖裡，然後做出更嚴重的錯事、傷害更多人，最終淪為無人願意接近的惡臭存在。
這些隱憂，賢晉全都跟誠翰聊過，他們都不希望事態嚴重至此。縱然賢晉因為「被出櫃」而慘遭掃地家門，性向與性別氣質為他在演藝圈帶來的惡待欺凌也不曾少過，賢晉還是寧可選擇相信人性本善、緊抱殘存無幾的天真在流行娛樂圈這座大染缸討生活。
可能是因為不相信人性本善、不懷抱天真，就不知道要怎麼在演藝圈活下去了。
幾天前，誠翰曾經拒絕志雄想參與《男團回歸戰爭：Who Is Emperor》賽事的請求，賢晉會怎麼評斷這件事？他會讚賞誠翰做得好嗎？
「還有一件事想請誠翰把拔幫忙——我剛剛也提到了，我真的很喜歡Force，所以……這要求由我提出可能很過分，我在Force並不是什麼有實權的存在。」
賢晉如果不是有實權的存在，那Force誰有實權？連隊長都得聽他號令了。誠翰想。
「誠翰把拔，你願意幫忙維持Force這個團體嗎？無論有誰離開Force，都要試著保持住這個團體、維護Force的名譽，直到Force真的無法繼續營運、無法繼續存在為止。這是隊長的職責，只有你能做到喔。」
讀到這裡，誠翰重新把信紙折成在抽屜裡、能被握在手裡的形狀，然後，真的把那封信緊握在手中，一邊流著淚，一邊唸著：「維護Force的名譽、維護Force的名譽……」越唸越大聲，最後變成了帶著哭嚎的大吼。
「維護Force的名譽！」
「我要維護Force的名譽！」
「我是Force的隊長！我要維護Force的名譽！」
然後用握住信紙的右手猛錘床單，大聲痛哭。
